《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宋)辛弃疾
何处望神州?
满眼风光北固楼。
千古兴亡多少事?
悠悠。
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
坐断东南战未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刘。
生子当如孙仲谋。
【注释】
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
北固亭:在今镇江市北固山上,下临长江,三面环水。
北固楼:即北固亭。
兴亡:指国家兴衰,朝代更替。
悠悠:形容漫长、久远。
年少:年轻。指孙权十九岁继父兄之业统治江东。
兜鍪(dōu móu):指千军万马。原指古代作战时兵士所带的头盔,这里代指士兵。
坐断:坐镇,占据,割据。
东南:指吴国在三国时地处东南方。
休:停止。
敌手:能力相当的对手。
曹刘:指曹操与刘备。
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操率领大军南下,见孙权的军队雄壮威武,喟然而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仲谋,孙权的字。
【译文】
极目远眺,我们的中原故土在哪里呢?站在在北固楼上,满眼都是美好的风光。古往今来,有多少天下兴亡、朝代更替的大事呢?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悠悠往事,如同滚滚的长江水一样奔流不息。
年少时的孙权就做了三军统帅,他占据东南,东征西讨,绝不向敌人屈服。放眼天下英雄,有谁是孙权的敌手呢?唯有曹操、刘备而已。生子就应当如孙权那样。
【赏析】
作者通过对孙权颂扬,讽刺了南宋统治者在金兵的侵略面前屈辱求和的不敢抵抗政策和昏庸无能。全词饱含着强烈的爱国情感。
通篇三问三答,互相呼应,感叹雄壮,意境高远。“何处望神州?”开篇惊天一问,振聋发聩,随即自答“满眼风光北固楼。”只能看到北固楼周围的景色,弦外之音是中原已非我有了!接下来继续自问自答:“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这一问一答,跨越千年时空,纵观千古成败,意味深长,回味无穷。下片在以夸张之笔极力渲染孙权不可一世的英姿后,第三次自问自答:“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再一次强调孙权的雄霸。其目的则在结句:“生子当如孙仲谋”这本是曹操对孙权的夸赞,在这里,实则是南宋人民要求抗击金兵、奋发图强的时代的呼声。
这首词风格明快,感叹雄壮,意境高远,为怀古诗词中的不失为千古绝唱。